《丁丑事變》十一、暴風雨前夕

奧托·德拉布雷

五月十三，百官廷議。

大殿之上，眾人對南方叛逆之事議論紛紛卻苦無良策，安郡王毓嵂不慌不忙走進大殿向攝政王行禮並言：「五省兵禍絕非小事，且兵禍多為南方，北方糧草遲則空矣，眼下除整軍外，亦需安撫北方諸省，不使之附逆，並擇欽差籌糧。」廷議後，授安郡王節制京師兵馬。

蘇勒派人急報，保和殿大學士，閩浙總督那塔拉和易密謀四川總督李瀚章、雲貴總督李經羲、兩廣總督劉坤一、陜甘總督左宗棠和湖廣總督赫舍里蘇勒起兵謀反。各地方總督已有初步共識，但是具體的起兵方針尚不清楚。蘇勒身在曹營心在漢，令人快馬傳訊來報。接到此報的是世子的九門守軍，世子得報，不敢怠慢，當即上殿禀報，詢問對策。

「現下戰事一觸即發，不知攝政王和諸位同僚有何對策？九門雖是兵多，但難以面對各地聯軍。現在只有這一封急報，詳情不明，但也應早做部署。」

雨霏大步邁上乾清門前的石階，尚未踏入門檻便聽到九門副將世子在奏報軍情。得知總理議政大臣起兵叛亂，朝堂內的諸王貝勒及文武大臣交頭接耳，議論之外，更多的情緒是難以置信。

「微臣雨霏，拜見諸位大人。今日發生此等憾事，雨霏脫離不了干係。只是事況緊急，還請攝政王能准許微臣戴罪立功。」

世子手中捏著急報，見佟佳大人請罪。其餘人尚未反應，心中有些急躁。須知戰場上的情形瞬息萬變，多擔誤一分，便多一分的變數。

「這樣，本世子提議幾點。一，解除和易全部官爵。二，任命蘇勒為平叛將軍。三，這段期間總理議政由攝政王或安王代理。最後一點，京城亦需做好準備。這次和易也聯絡了直隸的榮王。雖然未獲回應，但也難以猜測其心思。而自先帝駕崩以來他並不認可關於改革的大部分做法，不可不防。」

谷杭前些日子都忙於操辦大行皇帝喪儀、諡號等事，這難得先帝梓宮已經移至恭陵陵寢之內，谷杭當然是給自己放了兩天假休沐，原是想著到京郊別苑好好歇息，臨行前卻是出了這等大事。身為阿瑪的要謀反，卻只是向自家兒子透露少許消息，逕自回了閩浙。此番起兵，決不是玩鬧之事。思量一番，還是讓小廝給自己換上朝服，往宮裡而去。

甫入乾清門，原來密集的議論聲卻變得一片寂靜。可想而知，總理議政大臣揭竿，兒子卻依舊出現在大殿之上，豈不駭人。

「罪臣谷杭，叩見聖上，見過諸位王爺、大人。」

在地上金磚之上，跪下一拜，亦不敢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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