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自由主義的挑戰與逆境：馬克思·韋伯在19至20世紀的政治思想與影響

奧托·德拉布雷

德國自由主義的歷史，從19世紀到20世紀初期，可被視為一連串的挑戰和逆境。在關鍵的歷史時刻，德國自由主義者屢遭打擊：1848年的革命最終失敗，1870年代他們向俾斯麥妥協，魏瑪共和國時期雖曾短暫繁榮，但卻始終受到社會民主黨和容克階級的制約，最終被納粹以合法手段奪權。如沃夫岡·蒙森在其著作中所述，德國自由主義的挫敗被看作是德國特殊發展道路（German Sonderweg）的一部分，這條道路未能達到西歐其他地方成功建立的自由主義政府。

在這個背景下，馬克思·韋伯作為19世紀末20世紀初德國最顯赫的思想家之一，他在德國現代性的十字路口上扮演了何種角色？1959年前，普遍認為韋伯是自由主義者，但蒙森的《馬克斯·韋伯與德國政治》一書顛覆了這一看法，提出韋伯的民族主義和帝國主義立場甚至與納粹德國的崛起有思想上的關聯。哈伯馬斯和雷蒙·阿隆進一步強調了韋伯思想中的危險性和其與民主主義的不同。大衛‧畢瑟姆則認為，韋伯的思想比蒙森所描述的更為微妙，並強調韋伯自由主義信念與其他價值之間的緊張關係。

韋伯是否是自由主義者或民族主義者，以及他如何看待自由主義價值理想，與他對民族主義的看法有何關聯，一直是學術界討論的重要課題。韋伯如何應對德國的崛起與自由主義價值的共存，尤其在晚期資本主義社會的悲觀判斷下，韋伯的思考從現實的角度考慮個人與制度的自由。這些問題不僅對學術研究具有意義，也對理解自由主義者的定位和自由主義價值如何面對民族主義的挑戰有重要啟示。

在探討韋伯的政治理論時，我們需要考慮他所處的時代背景，尤其是俾斯麥對德國的影響。俾斯麥不僅實現了德國的統一，還引入了普選制和創立了社會保障計劃，這些措施在德國政治和社會結構中留下了深遠的印記。然而，這些改革也帶來了政治才能的壓制，為德國後續的政治發展埋下了隱患。

韋伯作為民族主義者，將民族的利益和文化價值置於至高無上的位置，這影響了他對自由主義和政治行動的看法。他的政治理論反映了對強有力領袖的渴望，以及對於維護民族國家利益的強烈信念。韋伯的思想既是對當時德國政治和社會現實的反應，也反映了他個人對自由主義和民族主義之間矛盾的掙扎。韋伯的理論和政治立場，尤其是對民族主義的看法，對於理解20世紀初德國政治發展具有重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