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叔本華之悲觀主義、人生觀、價值向度及人生哲學

奧托·德拉布雷

夜不能寐、被自我掙扎與追逐脫離深淵所困之人，不妨一探叔本華思想。

叔本華在〈論生存的空虛〉之中所述：「人生是一種迷誤，因為人是欲望的複合物，是很不容易滿足的，即使得到滿足，那也僅能給予沒有痛苦的狀態，但卻帶來更多的煩惱。這個煩惱的感覺是人生空虛的成因，也直接證明生存的無價值。」又於〈論人世的痛苦〉言：「我們生存是如此悲慘，唯有死亡才是我們死亡的終結。」

整個人生是一切都圍繞著欲求、不滿和痛苦。闡述「意志」本身是一種欲望，而欲望無窮、滿足卻有限。「快樂」只是人生中暫時滿足欲望的消極行為。即便欲望暫時消失，隨之而來的是苦悶、無聊與厭倦。如同他於《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所言：「人生如鐘擺，在痛苦與厭倦之間徘徊。」又云：「所有的慾求都來自缺乏，來自對他的狀態的不滿足，也就是忍受痛苦，只要這欲求不被滿足；沒有一種滿足是持續的，倒不如說它只是新的慾求的出發點而已。」個人意志還是造成人生痛苦的根源。個人意志具有慾望，慾望沒有滿足前內心痛苦；為實現慾望要遭遇各種困難，會帶來許多痛苦；慾望滿足之後，空虛無聊就會襲來，這又是一種痛苦；於是又產生新的慾望，接下去上面所說的各種痛苦又一一重複出現。

甚至沙特於《存在與虛無》言道：「人生永遠不會快樂，但人終其一生都在追求自認為會帶來快樂的事物。他很少能達到目標，即使達到了目標，他也只會感到失望。人生猶如船行大海，當一隻船最終抵達港灣，船體已是千瘡百孔，桅杆和繩索都已消失無踪了。而且，不管他是快樂還是不幸，這都是一回事。因為他的一生終究不過是白駒過隙，稍縱即逝。」

「冥府的淒冷陰影誘惑著他，成為現在安息之所的虛假外表。」既然生命是無可避免地痛苦的，人為什麼不自殺，藉此解決未來一切可能迎來的痛苦？

指控自殺是不道德的行為，似乎是駁斥自殺這一行為最便捷的途徑。一切其他倫理學要把美德自身直接作為目的，不管痛苦是如何沉重，也不要人們為了擺脫痛苦就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在這些人中，沒有一個能說出反對自殺的真正理由，他們只是艱苦地蒐集了一些各種各樣的，似是而非的，表面上的理由。然而，隨著人對生命的了解日益深入，他們越發深刻地體悟到生命的本質是痛苦。意志是理解世界的關鍵。不幸的是，所有意志的活動都源於匱乏，而人的存在卻充滿著渴望和不足之感。因此，我們可以說人類不可避免地面對痛苦。意志不斷追求滿足和完美，然而這兩者在現實世界中卻是觸不及的：沒有任何滿足是永恆存在的，因此意志的追求無法找到停靠的目標。痛苦就像一個無底的桶，永遠無法完全消除；隨著意識的擴展，痛苦只會不斷滋長。

「自殺，完全是無目的的和無意義的行為。」這是警示世人之語，給予人們的一記當頭棒喝？亦或者是探尋生命意義最終的掙扎之語？

「人之存在是痛苦的，但痛苦卻肯定併升華了這種存在的意義。」叔本華認為，人不應該自殺，而是不該在虛妄的慾念中尋找人生的意義。所有的欲求都來自缺乏，來自對他的狀態的不滿足，也就是忍受痛苦 (leiden)，只要這欲求不被滿足；沒有一種滿足是持續的，倒不如說它只是新的欲求的出發點而已。自殺僅終結了生命，但並未終結欲望。意志的否定並不在於逃避痛苦，不滿生活，而在於對享樂生活的蔑視，達到無欲的境界，而非自殺。當意志完全熄滅時，所有因意志衝動而產生的痛苦、恐懼和永不止息的希望都將終結。取而代之的是超越一切理性的心靈平靜，寧靜而沒有漣漪的情感，深沉的寧靜和不可動搖的滿足和喜悅。這種徹底否定意志的境界被稱為「無」。隨著意志的否定和消解，作為意志客體化的表象世界也隨之消失，只留下「無」。

叔本華雖主張「禁欲」，但也不時透顯及時行樂的思維。

「只有『現在』才是真實的，其他的一切不過是思想的遊戲，所以，人生的目的，人生的最大真理是及時行樂。但這種見解，也是最愚蠢的見解，因為在其次的瞬間就不復存在，如夢幻般完全消失，這樣的收穫，絕不值得我們費偌大的苦心和勞力去爭取。」既然一切萬物終將失去價值，而未來又是無法預知，那麼與其回首過去、沉浸於從前的傷痛或美好，不如趕緊把握當下，畢竟「現在」是人類唯一能掌握者。儼然是叔本華悲觀主義思想中，一絲的光亮。在思想進程的自我辯證中，體現出耐人尋味的掙扎現象。

「在這樣黑暗的人生中，在如此之多的危險中，只要此生還在延續，就是這樣、這樣度過！」－－路克瑞茲《物性論II》

茱麗葉·米歇爾

人們仍在掙扎

羅咪·佩爾紹德

茱麗葉·米歇爾 發表於 2024-5-10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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