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行

阿黛爾·莫蘭

彷彿世上的悲歡離合都與我無關了。我望著那柔軟蓬鬆、如月般的大眼睛，忘卻了手上抓痕的痛楚。那時，生活突然變得溫柔，如同一隻貓，不期而至，讓人措手不及。在美東的日子裡，星巴克不僅是我的日常，更是我唯一的正餐。偶爾的買一送一，讓我感到意外的喜悅。

我常捧著文法書去買咖啡，思緒飄向遠方。《奧蘭多》的不同版本散落在我面前，翻譯者各自的風格，如同不同的世界。維吉尼亞·吳爾芙的文字，在我耳邊迴響，像是在廣闊貧瘠的鄉間，金黃的麥稈撫過腰際，孩子們臉上總是沾滿泥土。

我曾在烈日下思考謀殺，想起卡繆，決定把一切都歸咎於太陽。那些日子裡，我的心靈麻木而無禮，腦海中充斥著過大的噪音。我反覆觀看老電影，嘴裡說著要戒掉催吐，卻在無人的時候默默吞下八百克的晚餐，然後跪在馬桶前，戒指刮破嘴裡的軟嫩肉膜。在那混亂中，我透過水面的倒影看見了自己，那是一種懺悔的姿態，屬於我的罪孽，卻也是情感的救贖，靈魂的昇華。

我的眼淚滴落在嘔吐物中，不知是否構成了某種catharsis，文學中的悲劇淨化。這種導瀉的感覺，讓我在痛苦中尋找解脫。

那悶熱的日子，我踏著忍冬草的步伐，頭髮輕輕貼著暖光。風，還是那樣無言，如同舊情人的沉默。在這一切中，我獨自行走，仿佛與世界隔絕，沉浸在自己的思緒和回憶之中。